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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规

隋宫 李商隐 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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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隋宫
    唐-李商隐
    乘兴南游不戒严,九重谁省谏书函。
    春风举国裁宫锦,半作障泥半作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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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宫[1]
唐-李商隐
乘兴南游不戒严[2],九重谁省谏书函[3]
隋炀帝为南游江都不顾安全,耗费巨大的人力、物力、财力凿通大运河,根本不把属下的劝谏放在眼里,宫廷中谁人再敢劝谏书函。


春风举国裁宫锦[4],半作障泥半作帆[5]
在农忙的春季,举国上下却忙于裁制贵重的绫罗锦缎,然后一半作御马障泥,一半作船帆。





注释
[1]张采田《玉谿生年谱会笺》系本诗于大中十年(857)李商隐游江东时。此诗极写隋炀帝的荒淫和残暴。隋宫:指隋炀帝在江都(今江苏扬州)所建的江都、显福、临江等行宫。
[2]南游:指隋炀帝三游扬州。扬州方位在长安以南,故云。戒严:戒夜曰严。戒严通指昼夜戒备。按礼制,皇帝出游时沿途需派军队警戒守卫。
[3]九重:九重天,原指天宫,此指皇宫。《楚辞·九辩》:“岂不郁陶而思君兮, 君之门以九重。”省:知。谏书函:大臣劝谏的奏折。古时谏书以函密封。当时奉信郎崔民象、王爱仁曾上书谏阻南游而被杀。群臣无敢再谏。 
[4]宫锦:宫中所用的华美锦缎。
[5]障泥:即马鞯,骑马用具,垫在马鞍的下面,两边下垂至马蹬,用来挡泥土。帆:船帆。炀帝南游多乘船从大运河水路走,船帆都用宫锦制作。




参考资料:
1.蘅塘退士 唐诗三百首全解 上海: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6
2.蘅塘退士 唐诗三百首全解 中华书局 2015

  此诗是诗人晚年江东之游时所作,约作于唐宣宗大中十一年(857年),与同名七绝同时,当时李商隐因柳仲郢推荐,任盐铁推官,游江东。

  这是一首咏史诗,诗人通过精心的选材和独创性的构思,只用了寥寥二十八字,就在惊人的广度和深度上揭露了隋炀帝的荒淫害民的反动本质。

  第一句深刻地描绘了隋炀帝从荒淫无度到智昏意乱,最终无视常理的境地。他在倾注大量人力、物力、财力开凿大运河之后,竟屡次“乘兴南游”,其中“不戒严”三字,生动形象地展现了隋炀帝沉迷于享乐,无所顾忌,得意忘形的心态。

  第二句继续描绘了隋炀帝的昏庸与残暴。他因过度奢侈淫逸而变得昏庸残暴,而这种昏庸残暴的行为又进一步助长了他的奢侈淫逸——这两者互为因果,恶性循环。句中的“九重”,指的是皇帝的居所;而“谁省”,即是问谁能醒悟。这里的“谁”,实际上指的就是隋炀帝。当时,他手下的官员如崔民象等人,目睹各地百姓困苦、动荡不安的情况,曾上表劝谏隋炀帝节制奢侈,崇尚节俭,然而却遭到了杀身之祸。这句话看似反问,实则陈述;“谁省”二字,充满了力量,揭示了隋炀帝对下属的劝谏置若罔闻的态度。诗句从这一独特的视角,概括了隋炀帝无视天下之大不韪,完全不顾民心向背,一意孤行、昏暴腐朽的行径。

  最后两句,描绘了隋炀帝南巡时,不惜倾国之力,竟将珍贵的宫锦用作马鞍垫和船帆的壮观景象。宫锦,乃按皇宫之规格精心织造的锦缎;障泥,即马鞍垫,用以护马背并防止泥土溅污,因此得名。这两句诗巧妙结合铺陈、夸张与讽刺的手法,将意境推向深远:只见春风如剪刀般锋利,将全国的宫锦裁剪为南巡的马鞍垫和船帆,民脂民膏竟被如此奢靡、糟蹋;而天下苍生,无论是水路(运河沿岸)还是陆路,都受到隋炀帝南巡队伍的侵扰,几乎无法忍受。那潜在的亡国之危,那汹涌的覆舟之水,都清晰地展现在读者的眼前。

  杨广执政长达十四年,其间的大部分时光皆沉浸于荒淫逸乐之中。诗人对隋炀帝挥霍全国的人力物力,只为满足个人享乐之举进行了严厉的抨击。他竟倾尽天下之力,只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,最终导致了国家的覆灭和自身的灭亡。这一倒行逆施的行为令李商隐愤怒难平,于是他挥毫泼墨,对隋炀帝进行了声讨。实际上,诗人深深忧虑着自己所处的时代社会,这首诗的意义更在于借古讽今,警示世人。此外,此诗在运用典型材料方面尤为出色,做到了以点带面。诗人以南游江都为切入点,便足以概括隋炀帝其他荒淫无度的行为,显示出了选材的匠心独运。在三次南游江都的描绘中,诗人又巧妙地抓住了几个典型事例,稍作点化,便收到了窥一斑而知全豹的艺术效果。据史料记载,隋炀帝南游时,整个船队动用了八万余名挽士,他们都身着锦丝袍。而卫兵所乘的船只也有数千艘之多,船只首尾相接,绵延二百余里,骑兵则沿岸护行。船队所到之处,无不提供水陆两路的珍奇美食。如此挥霍无度,恐怕令众多诗人无从下笔。然而李商隐独具慧眼,他只在“宫锦”二字上大作文章,用“障泥”泛指陆行,用“帆”泛指水行。这样,他便能以小见大,以个别事例揭示出普遍现象。

  这首咏史诗,描写了炀帝出游的情景,批评了炀帝的荒淫、奢侈,全诗层层深入,以小见大,寓意深刻。它在宛转中显出严正气象,深刻揭示了隋王朝灭亡的历史原因。借古讽今,是令晚唐君王寝食不安的,诗人另有一首也题作《隋宫》的七言律诗,诗中也写到隋炀帝的南游——隋炀帝的帝位被李唐取代,方才终止他的龙舟的漫游,与这首七绝一样,写得极为灵动而含蓄,极富讽刺意味。


参考资料:
1.萧涤非 等,唐诗鉴赏诗词 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:1167-1168
2.陈永正 等,李商隐诗选译.成都.巴蜀书社 1991.202-205

李商隐

李商隐,字义山,号玉溪(谿)生、樊南生,唐代著名诗人,祖籍河内(今河南省焦作市)沁阳,出生于郑州荥阳。他擅长诗歌写作,骈文文学价值也很高,是晚唐最出色的诗人之一,和杜牧合称“小李杜”,与温庭筠合称为“温李”,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、温庭筠风格相近,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,故并称为“三十六体”。其诗构思新奇,风格秾丽,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,优美动人,广为传诵。但部分诗歌过于隐晦迷离,难于索解,至有“诗家总爱西昆好,独恨无人作郑笺”之说。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,一生很不得志。死后葬于家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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