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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子规

李商隐 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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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唐-李商隐
    本以高难饱,徒劳恨费声。
    五更疏欲断,一树碧无情。
    薄宦梗犹泛,故园芜已平。
    烦君最相警,我亦举家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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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]
唐-李商隐
本以高难饱[2],徒劳恨费声[3]
鸣蝉啊,既然你高居树梢,只以清露为食,又何必白白地劳心费神,发出怨愤悲苦的鸣声!


五更疏欲断[4],一树碧无情[5]
天已五更,你鸣声渐疏,力竭精疲,哀哀欲绝……可是又有谁来理会?即使是你栖身的这棵树木,它也从不问你的憔悴与怨恨,依然油然自绿自青。


薄宦梗犹泛[6],故园芜已平[7]
人世间不也正如此?多少年来,我孤立无援,仍在不停地游宦四方,与那随流漂泛的桃偶一般无二,家园难返,故乡的田园只怕也早已荒芜。


烦君最相警[8],我亦举家清[9]
感谢你啊鸣蝉,你的长鸣将我提醒,我也像你一样,家声清白,誓将守穷不变,自重自警。





注释
[1]此诗是作者借孤穷悲鸣之寒蝉,寄寓自己穷困潦倒、飘泊无依的悲愤心情。
[2]以:由于。高难饱:古人认为蝉居高树,吮吸清露为生,高处露水少,所以难以饱腹。同时,“高”字也含有高洁的意思。蝉饮清露是古人错觉。其实它是吸食树汁的。
[3]恨费声:恨,憾。费,伤。恨、费二字并列,修饰“声”,指蝉怨悔伤神的鸣声。
[4]五更:临近天亮时,古时把一夜分成甲乙丙丁戊五个更次,要打更报时。疏欲断:鸣声渐疏似将断绝。
[5]“一树”句:梁江淹《江上山之赋》:“草自然而千花,树无情而百色。”此化用其意。
[6]薄宦:薪俸微薄的官职。梗犹泛;《战国策·齐策》记:天雨,桃梗(桃木偶人〉对土偶说:“你将化为一堆湿泥。”土偶答道:“我虽化为泥,仍在本土,而你却要随流飘泊,不知流落何方。”后以“梗泛”比喻飘泊无依。梗,树枝。泛,漂浮。
[7]故园句:用陶潜《归去来辞》:“归去来兮,田园将芜胡不归”句意。芜,荒草,芜已平:杂草已经一望无际了。
[8]君:指蝉。最:恰,正。此为时间副词,与通常作程度副词用不同。警:提醒。
[9]举家清:全家清贫。“清”字又有操守清高之意。





参考资料:
1.蘅塘退士 唐诗三百首全解 上海: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6
2.蘅塘退士 唐诗三百首全解 中华书局 2015

   此诗先是描写蝉的境遇,后面直接跳到自身的遭遇上来,直抒胸臆,感情强烈,最后却又自然而然地回到蝉身上,首尾圆融,意脉连贯。全诗以蝉起,以蝉结,章法紧密,对蝉的刻画与诗人的情意婉转表达到了浑然交融与统一,是托物咏怀的佳作。

  “本以高难饱,徒劳恨费声。”首联以蝉的生活习性起兴。“高”以蝉栖高树暗喻自己的清高;蝉的“难饱”又与作者身世感受暗合。由“难饱”而引出“声”来,所以哀中又有“恨”。但这样的鸣声却是徒劳,并不能使它摆脱难饱的困境。这是说,作者由于为人清高,所以生活清贫,虽然向有力者陈情,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,最终却是徒劳的。这样结合作者自己的感受来咏物,看似把物的本来面貌歪曲,因为蝉本来没有“难饱”和“恨”。作者这样说,看似不真实了,但咏物诗的真实,是作者感情的真实。作者确实有这种感受,借蝉来写,只要“高”和“声”是和蝉符合的,作者可以写出他对“高”和“声”的独特感受来,可以写“居高声自远”(虞世南《咏蝉》),也可以写“本以高难饱”,这两者对两位不同的作者都是真实的。

  五更疏欲断,一树碧无情。”颔联是说,五更以后疏落之声几近断绝,满树碧绿依然如故毫不动情。

  蝉的鸣声到五更天亮时,已经稀疏得快要断绝了,可是一树的叶子还是那样碧绿,并不为它的“疏欲断”而悲伤憔悴,显得那样冷酷无情。这里接触到咏物诗的另一特色,即无理得妙。蝉声的“疏欲断”,与树叶的“碧”两者本无关涉,可是作者却怪树的无动于衷。这看似毫无道理,但无理处正见出作者的真实感情。“疏欲断”既是写蝉,也是寄托自己的身世遭遇。就蝉说,责怪树的“无情”是无理;就寄托身世遭遇来说,责怪有力者本可以依托荫庇而却“无情”,是有理的。咏物诗既以抒情为主,所以这种无理在抒情上就成了有理了。

  “薄宦梗犹泛,故园芜已平。”颈联是说,我官职卑下像桃梗漂流不定,家园长期荒芜杂草早已长平。

  颈联来一个转折,抛开咏蝉,转到自己身上,这一转就打破了咏蝉的限制,扩大了诗的内容。作者在各地当幕僚,是个小官,所以称“薄宦”。经常在各地流转,好像大水中的木偶到处漂流。这种不安定的生活,使他怀念家乡,更何况家乡田园里的杂草和野地里的杂草已经连成一片了,作者思归就更加迫切。这两句好像和上文的咏蝉无关,暗中还是有联系的。“薄宦”同“高难饱”、“恨费声”联系,小官微禄,所以“难饱”、“费声”。经过这一转折,上文咏蝉的抒情意味就更明白了。

  “烦君最相警,我亦举家清”,又回到咏蝉上来,用拟人法写蝉。“君”与“我”对举,把咏物和抒情密切结合,而又呼应开头,首尾圆合。蝉的难饱正与我也举家清贫相应;蝉的鸣叫声,又提醒我这个与蝉境遇相似的小官,想到“故园芜已平”,不免勾起赋归之念。钱钟书先生评论这首诗说:“蝉饥而哀鸣,树则漠然无动,油然自绿也(油然自绿是对“碧”字的很好说明)。树无情而人(‘我’)有情,遂起同感。蝉栖树上,却恝置(犹淡忘)之;蝉鸣非为‘我’发,‘我’却谓其‘相警’,是蝉于我亦‘无情’,而我与之为有情也。错综细腻。”钱先生指出不仅树无情而蝉亦无情,进一步说明咏蝉与抒情的错综关系。

  咏物诗,贵在“体物为妙,功在密附”。这首咏蝉诗,“传神空际,超超玄著”,被朱彝尊誉为“咏物最上乘”。诗人借蝉栖高饮露的个性来表现自己高洁的品格,可谓借物咏怀的典型。

参考资料:
1.齐豫生 夏于全 唐诗鉴赏大典(第一卷) 呼和浩特:内蒙古大学出版社 2001:183-185
2.周振甫 等,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: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:1132-1133

李商隐

李商隐,字义山,号玉溪(谿)生、樊南生,唐代著名诗人,祖籍河内(今河南省焦作市)沁阳,出生于郑州荥阳。他擅长诗歌写作,骈文文学价值也很高,是晚唐最出色的诗人之一,和杜牧合称“小李杜”,与温庭筠合称为“温李”,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、温庭筠风格相近,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,故并称为“三十六体”。其诗构思新奇,风格秾丽,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,优美动人,广为传诵。但部分诗歌过于隐晦迷离,难于索解,至有“诗家总爱西昆好,独恨无人作郑笺”之说。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,一生很不得志。死后葬于家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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