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绰(314年~371年),字兴公,太原中都(今山西省平遥县)人。东晋大臣、文学家、书法家,是玄言诗派代表人物。生于会稽,博学善文,放旷山水,与高阳许询齐名,袭封长乐侯。起家太学博士,迁尚书郎,出任章安县令,建威长史、右军长史、永嘉太守。晋哀帝时,迁散骑常侍、领著作郎。阻止大司马桓温迁都洛阳,迁廷尉卿,参与王羲之兰亭集会。太和六年(371年)去世,享年五十八岁。他颇以文才著称。温、王、郄、庾诸君之薨,必作碑文,然后刊石。尤工书法,张怀瓘《书估》列入第四等。曾撰《遂初赋》《游天台山赋》,辑有《孙廷尉集》。
人物生平
孙绰,字兴公,祖籍太原中都(今山西省平遥县),生于会稽(今浙江省绍兴市),是东晋士族中很有影响的玄言诗派代表人物之一。
据《晋书·孙楚传附孙绰传》记载:孙绰袭父爵为长乐侯,历任太学博士、尚书郎(在皇帝左右处理政务)。后历任建威长史、右军长史、永嘉太守。哀帝时,迁散骑常侍(在皇帝左右规谏过失)、统领著作郎(负责撰拟文书的职务)。晋哀帝隆和元年(362),大司马桓温北伐收复洛阳后,阴谋篡位,欲迁都洛阳,并请自“永嘉之乱”南渡者,全部北徙河南。朝廷及众官慑于桓温权势,无人敢提异议。唯有孙绰挺身上书《谏移都洛阳疏》。疏中写道:迁都乃“舍安乐之国,适习乱之乡;出必安之地,就累卵之危。”疏上,迁都乃止。不久,转廷尉卿仍领著作郎。孙绰由此而一举名垂青史。孙绰作为当时文士之冠,温、王、郗、庾诸公之薨,必须孙绰撰写碑文,然后刊石。文誉之隆,由此可见。
晋废帝太和六年(371年),卒,时年五十八。明人辑有《孙廷尉集》传世。有文集十五卷,《隋书》、《唐书经籍志》传于世。
轶事典故1
早年博学善文,放旷山水,曾著有《遂初赋》自述其志,并著有《游天台山赋》。与高阳许询为「一时名流」。时人「或爱洵高迈,则鄙於绰;或爱绰才藻,而无取於洵」。沙门支遁曾试问孙绰:「君何如许?」问他和许洵相比怎么样。孙绰答道:「高情远致,弟子早已服膺;然一咏一吟,许将北面矣。」自称「情致」不及,文才有馀。
孙绰信奉佛教,与名僧竺道潜、支遁都有交往。依附玄学来推行自己的宗教,他写了很多佛教方面的文章,如《名德沙门论目》、《道贤论》等。在《道贤论》中,他把两晋时的七个名僧附会作魏晋之间的「竹林七贤」∶以竺法护比山涛(巨源),竺法乘比王戎(浚冲),帛远比稽康(叔夜),竺道潜比刘伶(伯伦),支遁比向秀(子期),于法兰比阮籍(嗣宗),于道邃比阮咸(仲容),认为他们都是高雅通达、超群绝伦的人物。
轶事典故2
王文度的弟弟阿智,不仅仅是坏,年龄已大了,却没有人和他结亲。孙兴公有一个女儿,也很怪僻、不近情理,又没有办法嫁出去;他便去拜访文度,要求见见阿智。见面后,便假意说:“这孩子必定合意,很不像人们所传的那样,哪能到现在还没有成亲。我有一个女儿,还不丑,只不过我是个贫寒之士,本不应和你商量,但我想让阿智娶她。”文度很高兴地告诉父亲蓝田侯王述说:“兴公刚才来过,忽然说起要和阿智结亲。”王述又惊奇又高兴。结婚以后,女方的愚蠢、顽固,快要超过阿智。这才知道孙兴公欺诈。
后世影响
晋室南迁之后,避乱到江南的士大夫把崇尚老庄和清淡之风带到江南并加以发展,尤其是东晋时代,更因玄学的盛行,使玄佛结合,
许多佛教徒都用诗歌的形式来表达自己对玄理的领悟。佛教般若思想大约是两晋之际传入中国的一种思潮,佛教徒借玄学的概念、命题来阐发自己的思想,以便使这种思想更容易更迅速地进入上层统治阶级和士人阶层。南北朝道教也开始大量吸收老庄玄学理论及佛教构建神学。玄学衰落后分别被般若,理学、禅宗所继承。孙绰被誉为玄言诗的名家,但其所作之诗仍不及支道林。
孙绰为当时朝廷地方重臣,曾任右军长史、永嘉太守时,在会稽住过相当长的时间,与谢安、王羲之等皆为一时名流,是当时士族集团的重要成员。殷浩、桓温、庾亮等的墓志碑文,均出其手。晋穆帝永和九年(353),与王羲之、谢安、支遁等四十一人会于兰亭,饮酒赋诗。孙绰与其兄孙统各赋诗两首,孙绰并被推举撰《兰亭集诗·跋》。
孙绰的《游天台山赋》工丽细致,词旨清新,在晋赋中较为有名。赋中虽流露出求仙思想,但对景物作了细致的描绘,如:“赤城霞起而建标,瀑布飞流以界道”,“双阙云竦以夹路,琼台中天而悬居。朱阙玲珑于林间,玉堂阴映于高隅”等句,文辞工整秀丽,颇有情韵。孙绰视此赋为平生得意之作,曾对范启说:“卿试掷地,当做金石声也。”
(《世说新语·文学》)有《孙廷尉集》,原书今佚。张溥的《汉魏六朝百三家集》有辑本。... ...
另外有《情人碧玉歌》二首,《玉台新咏》题为孙绰作。但此二诗颇具民歌特色,或疑非孙绰所作。
在他的著述中,影响最大的是《喻道论》。(载《弘明集》卷三)说文以问答的形式对佛和道、周孔之教与佛教的关系、出家是否违背孝道等问题进行了论证。是继《牟子理惑论》之後又一部捍卫佛教立场的论著。关於何谓「佛」与「道」,孙绰说∶「夫佛也者,体道者也;道也者,导物者也。」佛是体悟「道」的道者,佛道并没有冲突。他认为佛、道是「无为而无不为」的,「无为」所以虚寂自然;「无不为」所以具有化导万物的神秘莫测的作用。他认为佛、道至为高深的,人们往往囿於传统的儒家学说,看不到还有比它更博大精深的佛教教义。
关于周孔之教与佛教的关系,他提出了「周孔即佛,佛即周孔」的观点,在中国佛教史上第一次用如此明快的语言表达了儒佛一致论。有人设问∶「周孔之教何不去杀?」孙绰回答说,这是误解了圣人。难道圣人有杀心吗?圣人并无杀心,杀心实是下民的野心。圣人有见於人们相互争斗,甚於豺虎,才转而求其次(「不去杀」),为的是「去一以存十」,知其轻重,则知圣人之用心也。他认为佛教著重於内心教化(「明其本」),周孔主要是社会治理(「救极弊」),两家的出发点和目的都是一致的。
关于出家是否违反孝道的问题上,孙绰认为佛教徒出家修行正是走「立身行道,永光厥亲」的道路,这正是最大的孝行。另外,《喻道论》中还论证了佛教因果报应等思想。从各个方面向人们说明了佛教的基本教义,同时说明了它们与儒家之教,同时说明了它们与儒家之教是一致的,相互补充的。
东晋偏安江左,清谈之风更甚,反映在诗歌创作中是玄言诗盛行。梁代钟嵘《诗品序》说:"永嘉时,贵黄老,稍尚虚谈。于时篇什,理过其辞,淡乎寡味,爰及江表,微波尚传。"孙绰和许询就是这种诗风的代表。《诗品》称孙、许"弥善恬淡之词"。孙绰的《答许询》就是明显的一例。其第三章中"遗荣荣在,外身身全;卓哉先师,修德就闲"等句,实际上是用四言诗演绎道家哲理。但他也有一些较好的诗,如《秋日》中"疏林积凉风,虚岫结凝霄;湛露洒庭林,密叶辞荣条"等句,写景生动。孙绰《答许询》:““遗荣荣在,外身身全。卓哉先师,修德就闲。散以玄风,涤以清川。或步崇基,或恬蒙园。道足匈怀,神栖浩然。”
史书记载
《晋书·卷五十六》
绰字兴公。博学善属文,少与高阳许询俱有高尚之志。居于会稽,游放山水,十有余年,乃作《遂初赋》以致其意。尝鄙山涛,而谓人曰:「山涛吾所不解,吏非吏,隐非隐,若以元礼门为龙津,则当点额暴鳞矣。」所居斋前种一株松,恒自守护,邻人谓之曰:「树子非不楚楚可怜,但恐永无栋梁日耳。」绰答曰:「枫柳虽复合抱,亦何所施邪。」绰与询一时名流,或爱询高迈,则鄙于绰,或爱绰才藻,而无取于询。沙门支遁试问绰:「君何如许?」答曰:「高情远致,弟子早已伏膺;然一咏一吟,许将北面矣。」绝重张衡、左思之赋,每云:「《三都》《二京》,五经之鼓吹也。」尝作《天台山赋》,辞致甚工,初成,以示友人范荣期,云:「卿试掷地,当作金石声也。」荣期曰:「恐此金石非中宫商。」然每至佳句,辄云:「应是我辈语。」除著作佐郎,袭爵长乐侯。」绰性通率,好讥调。尝与习凿齿共行,绰在前,顾谓凿齿曰:「沙之汰之,瓦石在后。」凿齿曰:「簸之扬之,糠秕在前。」
征西将军庾亮请为参军,补章安令,征拜太学博士,迁尚书郎。杨州刺史殷浩以为建威长史。会稽内史王羲之引为右军长史。转永嘉太守,迁散骑常侍,领著作郎。
时大司马桓温欲经纬中国,以河南粗平,将移都洛阳。朝廷畏温,不敢为异,而北土萧条,人情疑惧,虽并知不可,莫敢先谏。绰乃上疏曰:
伏见征西大将军臣温表「便当躬率三军,讨除二寇,荡涤河、渭,清洒旧京,然后神旂电舒,朝服济江,反皇居于中土,正玉衡于天极。」斯超世之弘图,千载之盛事。然臣之所怀,窃有未安,以为帝王之兴,莫不藉地利人和以建功业,贵能以义平暴,因而抚之。怀愍不建,沧胥秦京,遂令胡戎交侵,神州绝纲,土崩之衅,诚由道丧。然中夏荡荡,一时横流,百郡千城曾无完郛者,何哉?亦以地不可守,投奔有所故也。天祚未革,中宗龙飞,非惟信顺协于天人而已,实赖万里长江画而守之耳。《易》称「王公设险以守其国」,险之时义大矣哉,斯已然之明效也。今作胜谈,自当任道而遗险;校实量分,不得不保小以固存。自丧乱已来六十余年,苍生殄灭,百不遗一,河洛丘、虚,函夏萧条,井堙木刊,阡陌夷灭,生理茫茫,永无依归。播流江表,已经数世,存者长子老孙,亡者丘陇成行。虽北风之思感其素心,目
前之哀实为交切。若迁都旋轸之日,中举五陵,即复缅成遐域。泰山之安既难以理保,烝烝之思岂不缠于圣心哉。
温今此举,诚欲大览始终,为国远图。向无山陵之急,亦未首决大谋,独任天下之至难也。今发愤忘食,忠慨亮到,凡在有心,孰不致感。而百姓震骇,同怀危惧者,岂不以反旧之乐赊,而趣死之忧促哉,何者?植根于江外数十年矣,一朝拔之,顿驱踧于空荒之地,提挈万里,逾险浮深,离坟墓,弃生业,富者无三年之粮,贫者无一餐之饭,田宅不可复售,舟车无从而得,舍安乐之国,适习乱之乡,出必安之地,就累卵之危,将顿仆道涂,飘溺江川,仅有达者。夫国以人为本,疾寇所以为人,众丧而寇除,亦安所取裁?此仁者所宜哀矜,国家所宜深虑也。自古今帝王之都,岂有常所,时隆则宅中而图大,势屈则遵养以待会。使德不可胜,家有三年之积,然后始可谋太平之事耳。今天时人事,有未至者矣,一朝欲一宇宙,无乃顿而难举乎?
臣之愚计,以为且可更遣一将有威名资实者,先镇洛阳,于陵所筑二垒以奉卫山陵,扫平梁、许,清一河南,运漕之路既通,然后尽力于开垦,广田积谷,渐为徙者之资。如此,贼见亡征,势必远窜。如其迷逆不化,复欲送死者,南北诸军风驰电赴,若身手之救痛痒,率然之应首尾,山陵既固,中夏小康。陛下且端委紫极,增修德政,躬行汉文简朴之至,去小惠,节游费,审官人,练甲兵,以养士灭寇为先。十年行之,无使隳废,则贫者殖其财,怯者充其勇,人知天德,赴死如归,以此致政,犹运诸掌握。何故舍百胜之长理,举天下而一掷哉。陛下春秋方富,温克壮其猷,君臣相与,弘养德业,括囊元吉,岂不快乎!
今温唱高议,圣朝互同,臣以轻微,独献管见。出言之难,实在今日,而臣区区必闻天听者,窃以无讳之朝,狂瞽进说,刍荛之谋,圣贤所察,所以不胜至忧,触冒干陈。若陛下垂神,温少留思,岂非屈于一人而允亿兆之顾哉!如以干忤罪大,欲加显戮,使丹诚上达,退受刑诛,虽没泉壤,尸且不朽。
桓温见绰表,不悦,曰:「致意兴公,何不寻君《遂初赋》,知人家国事邪!」寻转廷尉卿,领著作。绰少以文才垂称,于时文士,绰为其冠。温、王、郗、庾诸公之薨,必须绰为碑文,然后刊石焉。年五十八,卒。
子嗣,有绰风,文章相亚,位至中军参军,早亡。
史臣曰:江统风检操行,良有可称,陈留多士,斯为其冠。《徙戎》之论,实乃经国远图。然运距中衰,陵替有渐,假其言见用,恐速祸招怨,无救于将颠也。逮愍怀废徙,冒禁拜辞,所谓命轻鸿毛,义贵熊掌。位隆端石,竭诚献替。惇遗忽荣利,聿修天爵。虽出处异途,俱难兄弟矣。孙楚体英绚之姿,超然出类,见知武子,诚无愧色。览其贻皓之书,谅曩代之佳笔也。而负才诞傲,蔑苞忿奕,违逊让之道,肆陵愤之气,丁年沈废,谅自取矣。统、绰棣华秀发,名显中兴,可谓无忝尔祖。统竟沦迹下邑,穷观胜地,会其心焉。绰献直论辞,都不慑元子,有匪躬之节,岂徒文雅而已哉!
赞曰:应元蹈义,子荆越俗。江寡悔尤,孙贻摈辱。统昆弟,江左驰声。彬彬藻思,绰冠群英。